第(2/3)页 这个继父,十分称职。 陆桑榆执起红绸一端,引着晏星辰踏焰而过。 喜娘扬嗓穿透鼎沸人声,“新火燎尽前尘孽,赤焰铺就涅槃程!” 陆桑榆那一刻想,也好,从此可安心社稷,做个孝顺的好儿子。 呵……这世间的无奈啊! 晏星辰垂目盯着盖头下摇晃的流苏,眼前尽是灼目的红。 她看不见岑鸢。 她已将几月前那惊鸿一瞥视为最后一眼。 从此再见,当心如止水。 她在熙攘的人群中,听见岑鸢和时安夏的说话声。 晏星辰被喜娘扶入洞房时,指尖划过嫁衣繁复的蹙金绣纹,心底却浮起一片霜雪般的澄明。 她想,也好。女子之身非囚于闺阁,能执笔挥盛世清明,能与男子一样立于朝堂之上。还苛求什么? 呵……这世间的无奈啊! 是啊,世间无奈千千万……时安夏看着一对新人礼成,心潮起伏。 她已经尽力了。 她想,至少陆桑榆不用再写那阕悲伤至极的词来祭悼卢氏:纸一叠,香一炷,桌上碗筷空一副。 光看着这字句,就感到扑面而来的窒息。 如今锣鼓喧天,宾客盈门。时安夏看见卢氏忙忙碌碌,于女宾中穿梭。 除去生死,都非大事……这人间破破烂烂,她努力缝缝补补,真的尽力了。 世间总有些事两难全。 时安夏看到新郎官在笑,笑容里依然有执拗和坚持。 但她想,往后余生,陆桑榆许是会将所有心血用于修正北翼律法。 他固执,他谦逊,他一身正气。他肩挑北翼光辉的历史,他手写北翼公正的秩序。 他,褪去一身枷锁,必将名垂青史。 至于晏星辰……时安夏知她前世就心悦岑鸢。 那时荣光帝御极初年,卫北大将军岑鸢寒甲未卸,敕令已迫其戍守边门。 没多久,一纸构陷密折将晏星辰卷入党争浑水。她被革去中书省职务,仅提半旧青布包袱,孤身赴边关风雪深处,领了个漠风蚀纸的文书小吏之职。 多年后黄沙漫帐的寒夜,她跟御驾亲征的惠正皇太后承认,“那纸密折是我自己递到奸臣党羽手上。” 第(2/3)页